重大揭秘一元紅中免押微信群百度貼吧 土地是個女人,喜歡男人剛烈而堅強,崇拜男人凌厲而干脆,決不拖泥帶水,決不委委瑣瑣。她對他們因勞作而變得緊湊和結實的肌肉產生幻想,萌發異性的沖動和快樂。于是她為這樣的男人熱情的開花結果,仿佛愛。 爺做活的時候不允許孩子在他身邊匪。他是喜歡安靜干活的男人。精力出奇的好,把屬于我們家的土地,每一塊邊角余料都整理得妥帖而熨服。他帶著朝圣的心思去侍弄土地,把自己的一生都匍匐在上面。 三金哥有好力氣,沒有好福氣。他是母親那輩人的三金哥,從小聽著母親叫他三金哥慣了,我第一次喊他也是這三個字。村里女人笑得四仰八叉,我沒有絲毫的難為情,三金也嘿嘿的笑,打開一口老黃牙。他是村里唯一一個沒有婚姻的男人。其實他壯實而沉重,腳肚子的青筋暴起,一根一根像碩大的蚯蚓蜿蜒著。那是在苦夏里頂著酷熱干活又到溝渠里洗冷水留下的毛病。但是三金至少是勤快的人,我想不出他是怎樣接受了這輩子不可能結婚生子的命運默默地用自己的勞力為自己謀生活。他一直在各家的田地里轉悠,幫這家收麥子,幫那家割谷子。村里每一個女人都是他嘴里含著的妹子、嬸子、侄女子,對誰都無法用勁,一身好力氣都給了田地。 舅是個例外,腳上裹著泥巴走出了村子。母親說他黑白不分的寫稿子,每年除夕夜早早跑去搶“銀水”,終于為自己掙得拿手的活路。廣播里常常傳來他的名字,村里的女人把他視為心上人,都肉麻地把我母親叫姐姐,打心眼里想與我文氣瘦弱的舅舅配婚。 村子里的花朵,是四月帶著水氣濕潤的玫瑰,或者是九月熾熱的南瓜花,熟悉的比如初春的油菜花,都不提了,汪洋恣睢,能淹沒所有微酸的心事。村莊鏗鏘,古舊的人都遠走了,我終于長到和母親一般高。村莊沒有了秘密,我丟掉了害怕,敢在它面前大聲走路,響亮說話,誰也無法嚇唬我,我也可以像父親那樣生吃海椒,脾性堅強、倔強。 但是男人女人,恍同掛在屋檐口風干了的豬肝條,要和著玲瓏的朝天椒才能嚼出點味道。